小时候,每逢农历十二月初八,母亲总会煮上一锅美味可口的腊八粥,并叮嘱我说,腊八节这天,要早点起床,“喝了腊八粥,祛病消灾又迎福。”所以,一到腊八节,我就会早早守在灶台前,等着喝腊八粥。
腊八粥,又称“七宝五味粥”“佛粥”“大家饭”等,是一种由多样食材熬制而成的粥,因农历十二月初八俗称“腊八”而得名。
相传,腊月初八,是佛教开山祖释迦牟尼成道的日子。因此,古代各寺院在“腊八”这天,用豆类、蔬果与米煮粥,供奉神佛,并被尊为“佛粥”,供佛之后,再将粥分施给贫民。随着佛教的流传,吃腊八粥就慢慢地成了民间的一种习俗。后来,“腊八粥”除了供佛外,又是民间一种盛行的食品,作为相互馈赠的礼物。
儿时的记忆中,每当迈进了腊月的门槛,母亲便开始扳着手指数起日子来,念叨着:“快到腊八了,又该熬腊八粥喝了。”
在我很小的时候,乡村比较贫困,粥是庄户人家的主食。那年头,黏粥是不敢奢望的,生活不宽裕的家庭,因为舍不得多放米,有时稀得能照得出人影儿,只有富裕点的人家,那粥才会黏稠些,是真正的大米粥。
腊八节前,母亲总会把平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大米、小米、红枣、莲子、花生、桂圆、黄豆、黑豆等,全都拿出来,放在太阳下晾晒。腊八节早晨,烧一锅开水,把这些五谷杂粮淘洗干净,放在一起慢火熬煮,不一会儿,整个屋子里就会弥漫着腊八粥的浓郁香味。
吃了腊八粥,母亲还会带着我,将剩下的腊八粥,拿到果树下,把果树砍开一个切口,每个切口里喂一勺腊八粥,一边喂一边说:“结不结,枝压折。”母亲说,这叫“喂树”,喂过腊八粥的果树,来年就会枝繁叶茂,果满枝头。
母亲虽是一介农妇,但脑子里却装着许多古老的故事。母亲给我讲,古时候,有一个懒汉,平素游手好闲,坐吃山空。到了年末的腊月初八,家里断炊了,懒汉饥肠难熬,遍搜米缸、面袋和家里的坛坛罐罐,将剩粒遗粉连同可食的残碎杂物,过洗入锅,煮了一碗糊状粥喝下。从此,懒汉痛改前非,靠勤劳过上好日子。母亲说,“吃了腊八粥,来年大丰收。”腊八吃粥,既表示腊祭日不忘祖先勤俭之美德,又盼神灵带来丰衣足食的好年景。
又到腊八节。在我的记忆里,母亲的腊八粥是那么的刻骨铭心,更是一种暖暖的幸福与温馨的感觉,如涓涓细流一般,时时在我心里流淌。